他在《少年派》里,是无数观众羡慕的“别人家爸爸”林大伟,幽默、温暖、靠谱。

镜头之外,55岁的张嘉益,则用三十多年时间,从无名小配角,一步步走到奖杯摆满柜子的“剧王”,同时也与被称作“不死癌症”的强直性脊柱炎长期对峙。
光鲜与疼痛,一直是并行的两条线。

几个月前的上海“精品之夜”活动上,现场灯光很亮,台下观众很多,舞台中央的张嘉益一身黑色西装配白衬衫,说起新剧《主角》时语气平静,又带点骄傲。
他提到剧中的胡三元,说这个人物“实在、有劲儿,摔多少跤,还是认准自己的路”。

听上去像在讲角色,其实也像在讲自己。
很多人知道“张嘉益”这个名字,是从《蜗居》开始,是从那个让人又怕又着迷的“宋思明”开始。

当年播出时,他已经快四十岁,早就不算新人,却被不少观众误以为是“中年一夜成名”。
追溯回去,故事远远比屏幕上看到的复杂。

张嘉益出生时叫张小童,后来用过“张嘉译”,再改成如今的“张嘉益”。
外界猜测“益”有健康、平安的意思,和他身上的病联系到一起,难免多想几句,不过当事人一直没给出太多解释,只说过名字是个阶段的总结。

少年时期,他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很简单——想演戏,想站到舞台中央。
高考填志愿时,却阴差阳错去了和表演关系不大的专业,按理说,这会是许多梦想故事的终点。

还没毕业,他就被剧组相中,参演人生第一部影视作品。
那时候的他常常待在片场最角落的位置,戏份不多,大多是站在主角后面说几句台词的角色,名字一闪而过,很快就被观众忘记。

无人喝彩的日子里,他养成一个习惯:收工后留在棚里看别人演戏,反复琢磨走位、表情和节奏,回宿舍继续翻录像,像学生扣试卷一样扣细节。
没有捷径,只剩下慢慢攒。

1999年前后,出道十余年之后,他终于拿到一部电影的男主角机会。
那部作品帮他拿到个人首个重要奖项,人生第一座“像样的奖杯”,也证明这条路并不是堵死的。

奖杯到手,并没立刻带来铺天盖地的资源。
接下来几年,他继续在各类影视剧里游走,角色丰富,民工演过,警察演过,知识分子也演过,主演也尝试过几次,但大部分作品波澜不惊,在大屏幕、大荧幕都没有激起多大水花。

有观众给他贴过一个评价——“最容易被忽略的好演员”。
听上去有点心酸,也算准确。

转折出现在2009年前后的都市剧《蜗居》。
那是一个尺度和议题都很“敢”的作品,聚焦城市房价、婚姻与欲望,张嘉益在里面饰演的宋思明,是标准“反面人物”:不忠的中年干部,玩暧昧、搞权色,按标签来看,谈不上讨喜。

戏播出后,很多观众却在讨论这个角色身上的成熟魅力,甚至给他取了个外号——“中年少女杀手”。
褒贬都有,但争议度和讨论度都高。

张嘉益后来回忆时说,自己只是按人物的逻辑演,把每场戏的情绪理顺,“没想过要演成什么符号”。
从《蜗居》之后,局面就开始不一样了。

电视剧邀约明显增多,角色更往核心位置靠,类型也宽泛:年代剧里的厂长,《小丈夫》里嘴硬心软的大叔,《借枪》里的地下工作者,《装台》里打工人。
奖项方面,金鹰奖、飞天奖、白玉兰奖等主流电视奖项陆续收入囊中,外界开始用“大满贯”“视帝”来概括他的成绩。

镜头前忙到停不下来,生活里,身体状况却在悄悄按下“加速键”。
回到更早一点的时间点——25岁。

那一年,医生给了他一个残酷的诊断:强直性脊柱炎。
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,他几乎是不信的。

年轻、刚起步、每天在片场跑上跑下的人,突然被告知患上“慢性、无法根治、会一点点把脊柱锁住”的疾病,很难一下接受。
强直性脊柱炎有一个吓人的外号——“不死癌症”。

顾名思义,不会像恶性肿瘤那样迅速致命,却会长期折磨患者,痛得站不起来、弯不下腰,严重时甚至影响关节活动,睡觉翻身都是挑战。 起初的症状并不夸张,就是腰酸、背痛,活动一下反而能缓解,一休息就更难受。 很多人会误以为是普通劳损,直到病情加重,才意识到问题严重。 张嘉益后来在采访里形容发病时的感受:痛到腰直不起来,整个人往前弓,走路只能慢慢挪,对演员而言,这几乎影响所有状态。 按常理推演,如果选择少拍一点戏、多休息、主动避开高强度动作戏,外界不会苛责。 他偏偏走了难度更大的路。 年轻时在片场,他有过不爱用替身的习惯,摔跤、打斗都上阵,还曾夸口说“能自己来的就自己来”。 当时觉得是敬业,时间久了,身体开始“算账”。 后来谈起这一段时,张嘉益自己也承认,那些年确实有点拼过头,“现在为过去不懂得惜身体付出代价”,态度很坦诚,没有把责任推给别人。 强直性脊柱炎和长期高强度工作叠加,让他现在走路时腰杆微微前倾,李晨曾在节目里开玩笑说“张嘉益一走路,大家都认识”,说的就是这个略微驼背的姿态,观众也已经习惯在屏幕上看到他那种独特步伐。 病痛并没成为挡路的石头。 这十多年来,他几乎保持着“年年有代表作”的节奏,《装台》《白鹿原》《我的!体育老师》《江照黎明》《少年派》系列,《欢乐家长群》也在近两年取得不错收视,播出期间在各大平台热度持续上榜。 镜头前的状态,看不出长年疼痛折磨的痕迹。 只是在需要高难度动作的镜头里,替身出场次数比以前多了不少,剧组也会主动帮忙调整机位,从安全角度考虑,这很正常。 事业线一路向上,教育线也悄悄展开。 2025年,有媒体报道北电相关信息时,提到张嘉益受邀将入职北京电影学院,担任表演学院的高水平表演教师,引发不少讨论。 学校方面没有大张旗鼓官宣,当事人也没做个人长文回应,但从公开报道和业内流传的课程安排看,合作方向大概已经确定。 一个拍戏拍到拿满主流奖项的演员,转身走进课堂,把几十年的实战经验整理成案例和课程,大致也算是事业发展的自然延伸。 对于正在读表演系的学生来说,能听到这样的前辈讲戏,确实是幸运。 从行业角度看,近几年内地多所艺术类高校都在引入“有代表作、有观众缘”的演员担任客座教授或导师,一方面填补实践课程不足,另一方面也拉近校园与行业之间的距离。 张嘉益这个动向,可以放在这一条大趋势里理解,比单纯解读为“转行当老师”要客观一些。 病痛之外,他的私生活一直比较克制、不张扬。 近期某次老友聚会上,有媒体拍到他和一群资深演员一起吃饭聊天。 那天,张嘉益穿了浅棕色长袖衬衫、灰色长裤,黑色外套则挂在椅背上,显得松弛。 席间时不时和同桌人碰杯大笑,合照时一只手自然搭在旁边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士肩上,气氛熟络,像朋友多年相处的状态。 饭局结束时,一行人慢慢往外走,间或停下来聊天,完全没有公众人物的架子,更像普通中年人周末小聚,吃饭、聊天、打牌,一串流程走下来,放松又日常。 从画面能看出,他的精神状态不算虚弱,笑得很开,只是在走路姿势上依旧微微前倾,比同龄演员老相一点,但整个人的气场是松的、热络的。 外界对他健康状况的关注,由这种日常画面被放大。 有人担心,长期高强度拍戏会不会加重病情,呼吁他“少接点戏,多休息”;也有人拿他和某些“只谈人设不谈作品”的流量艺人对照,觉得他是一种“老派的职业标准”。 冷静看,张嘉益的故事,更像是一个系统性问题的集中样本: - 演员在行业内摸爬滚打三十年,想要稳住事业,往往要牺牲一部分健康; - 影视制作节奏越来越紧,剧组赶工习惯成自然,留给演员调养身体的时间被挤压; - 身处聚光灯中心的人,如果不主动说出自己的痛,外界往往只记得角色,不记得代价。 从创作者角度看,他的坚持值得敬佩。 从普通人角度看,又会难免有一点心疼。 强直性脊柱炎目前在医疗层面只能控制、缓解,难以彻底根治,需要长期药物、康复训练和生活方式配合。 对于一位长期奔波在各地拍摄现场、作息不规律的演员来说,做到完美配合并不容易,但张嘉益近年在采访里提到,已经比年轻时更懂得调节节奏,学会拒绝过度消耗的工作,算是慢慢学会与疾病“共处”。 对照他的作品线也能感受到这种调整。 早期多是极度消耗体力的戏,近年不少剧把重点更多放在人物关系、台词对手戏上,动作戏比重下降,角色年龄也一步步来到更符合真实年龄的阶段性人物:父亲、老师、单位领导,戏剧张力不减配资咨询平台,对身体冲击却更温和。 去年播出的家庭群像剧《欢乐家长群》里,张嘉益饰演的中年父亲,既要面对孩子的网课、作业压力,又要处理职场竞争。 戏里有不少跑上跑下、陪读、开家长会的桥段,节奏快但不太需要高难度动作,更多是情绪调度。 观众看得开心,对他身体的压力相对可控,这种角色选择,很可能也是在健康和创作之间找平衡的结果。 放眼整个行业,像张嘉益这样“带病坚持”的中生代演员不算少,大病、小病都有,有人腰椎有伤,有人膝关节反复手术,有人嗓子长期沙哑,大家一边吃药一边拍戏,背后是整个影视生态长期把“高产”当成能力证明的惯性。 张嘉益的故事,只是让这一切更具象、更容易被公众感知。 从观众的视角,对他最多的评价是“稳”“靠谱”。 即便现在已经贵为大奖常客,他出现在综艺节目或发布会现场,总是说话不急不慢,态度谦和,不抢话、不抢镜。 上海精品之夜分享《主角》时,他提到胡三元的那句“经历再多挫折,还是认准自己那条路”,不仅讲给观众听,也像是给年轻演员一个暗示:戏路难走,不要指望捷径,慢慢磨。 回看三十年,名字从张小童,到张嘉译,再到张嘉益;角色从无名小配,到国剧“收视保障”;身体从灵活轻快,到带着病痛坚持拍戏。 一个人的履历和身体状态,都在告诉外界:光鲜之外,代价真实存在。 名字里加了个“益”,是不是寄托了对健康和长久的期望,旁人难以断言,但从他如今的节奏、选择和状态,不难感受到一种更克制、更珍惜的态度——对作品,对角色,也对身体。 希望未来的日子,张嘉益在镜头前还能继续贡献优秀角色,在教室里安安静静讲戏,在线下聚会中开怀大笑,同时,有更充足的时间照顾自己,让腰少一点疼,让病情稳定得久一点。 一个把事业和健康都看重的人,能走得更久,这或许才是很多演员和观众都期待看到的长线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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